10月22日至23日，由山东大学儒家文明协同创新中心、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等主办的“心性论与早期中国儒家哲学”高端论坛在济南举行。作为山东大学115周年校庆系列学术活动之一，此次论坛吸引了两岸各地近50位学者参加，与会学者围绕早期儒家心性论等议题展开热烈研讨，期望“返本开新”，使心性之学在中国现代化和全球文明对话中迸发更强的生机与活力。记者窦昊

　　儒学与西方政治并不抵触

　　随着中西交流的增多，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中国近现代历史的落后，是与制度建设有很大关系的。而中国制度的源头在儒学，因此许多人会拿儒学与现代的西方政治哲学进行比较，然后将二者对立起来。但是在山东社会科学院国际儒学研究与交流中心助理研究员郭萍看来，以自由主义为代表的西方现代政治哲学，并非古已有之，将其与中国儒学进行对立，是以“中西对抗”来掩盖“古今之变”，由此而拒绝现代政治文明。

　　“事实上，作为政治哲学概念的"自由平等民主"　等都是形而下学的范畴，属于社会制度层面的，即儒家所讲的"礼"的范畴。因此，按照孔子"礼有损益"　的思想、中国正义论的"仁→义→礼"的核心结构，现代儒学也会导出"自由平等民主"的概念。”郭萍说。

　　同时，现代所提的儒家，在很多情境中，都是指古代儒家。不反对自由、乃至高扬自由的现代儒家被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例如，儒家的传统中，在人内在的精神自由、意志自由方面比西方有优势，因此才有了“不为五斗米折腰”“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经典传世；但在政治自由方面则不及西方，表现在中国历史中的社会治理“只有治道而无政道”，即只有圣贤君相，而缺乏自由的政治制度建构。

　　“但是所有现代新儒家，都无法创造出政治自由来，因此经常遭遇批评。”郭萍说。但是在原始儒家中，却存在有关解决这一问题的途径，惟其如此，人们应该更多地用现代的视角去观察原始的儒家哲学。

　　性善与性恶之辨

　　“学界有一种较常见的看法，即在儒家各派中，荀子的性恶论最接近于西方近代启蒙思想，因而荀子思想最切合于现代社会。”郭萍说，“但是他没有导出政治自由的观念。究其原因，是与其生活的前现代社会有关，是历史与环境的局限所致。”同理，孟子的“性善”也是囿于前现代的社会环境中而得出。

　　不过在山东社会科学院儒学研究所研究员路德斌看来，孟子、荀子所谓的性善、性恶论，其实并非是字面本意那样的简单。例如孟子所谓的“性”指仁义礼智圣，而荀子的“性”指耳目口腹欲。但其实，这里两人所指的“性”是同名而不同实，亦即为两个不同的概念。

　　“在孟子看来，"性"是指人之所以为人的内涵；而荀子的"性"是传统意义上的概念，即仅仅只人与禽兽的共通属性。”路德斌说。而且在他看来，孟子与荀子的人性论是两层的，单纯将性恶或者性善都不全面。但是千年来，人们都以“性恶论”来认定荀子的人性论，进而判断荀子“大本已失”，被罢祀、被百般诟病，成为荀子洗不掉的“污点”。

　　“孟、荀的根本思想都是来自孔子。但孔子并没有明确的形而上意义的人性论，更多的是本源性的、生活情境性的言说。这不仅大异于西方自由主义，也与后世儒学不同。”郭萍说。惟其如此，孔子的本源性便具有了开放性、自由度，可以被后学根据自己的理解，不断被加工、阐释。“假如孔子处于现代的生活方式中，他一定会根据自己的观念，引申出现代社会的政治自由观念，进而发展出一套"中国的自由主义"　或者别的具体的政治架构来。”郭萍说。

责任编辑：马晓